自己這顆常常亂想的腦袋也因此常常在碰觸到一些事件案例時忍不住多想，生命到底該如何看待？
這幾天再度因為這個論題而擾亂思緒，是因為家裡的寵物需要面對一個難關。
幾天前家中一隻寵物剛過世，緊接著另一隻也開始出現異狀。由於這種動物的習性就是完全的獨居型態，所以兩隻的生病沒有什麼心病之類的關聯性 (而且兩隻都不是傳染病)，但是如此巧合地同時倒下讓身為畜主的我和家人焦頭爛額。
不小心扯遠了，總之逝者已矣，麻煩朋友幫忙保存他剖檢後的屍體一面想著處理方案，還來不及咀嚼和他的過往回憶來中和淚水的苦澀，留下來的這一隻情況也轉緊急。
目前留下來的這隻飼養時間較久，有一定的年紀了。
我面臨的是要替他決定，是否要全力搶救到底？
我不是他，我也不是神，我不知道怎麼做會是對他最好，我也不知道哪種方案會讓他最舒服。但是我追求的是希望盡可能減少他身體上的痛苦，其次才是我自己私心希望的：希望他能活下來繼續陪伴我們。
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大手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撐不撐得過去的大手術。
手術無法治癒他，但是目標是希望他能舒服一點的過完剩下的生命。而如果選擇不動手術，他就維持現狀的不舒服耗盡最後的生命。
他這三天來都完全不吃東西了，在苟延殘喘消耗最後的生命。
我很掙扎，以他的年紀是否該進行手術，因為按理論來說，他已經走過他生命的5分之4了。剩下的時間頂多一年，那麼多割這一刀的意義何在？
但看著他還是想進食他最愛的食物卻吃不下去，我想讓他賭一把。
他當初來到我家就是走過生死邊緣活下來，我們才得以相見，也許他還能再熬過一次劫難而能有個舒服一點的終局。我認識的他，個性極度溫順但生命力很堅韌，或許我是猜錯的，但我猜測他也許掙扎也想活下去。
排定了緊急手術，排到的時間是半夜。
簽下風險同意書，看著他被帶去麻醉。也許是自我滿足的幻想，但他即將陷入沉睡前的最後幾秒，頭整個轉向我站著的地方，我和他四目相對直到他闔上眼瞼。
那瞬間我甚至有點動搖，是不是應該就直接終止手術帶他回家？
一閃而過的念頭，在醫生打開手術燈之後我強迫自己和他一起專心面對挑戰。
手術過程我很想輕鬆地一語帶過，但老實說手術進行的並不算順利。醫生一面手術一面也告訴我，也許他撐不過這個過程，他的身體內部情況沒有出乎意料的糟糕，但是和我們預想的一樣糟糕。我決定繼續，不是相信他能撐過去，而是就算死亡我也希望他的身體能解除這份病痛負擔。
他在手術中間一度停止呼吸，點滴管還脫落而無法從點滴給予強心針。
我輕聲呼喚他，他微弱的心跳撐到血壓恢復延續了呼吸和生命，最後終於完成我們手術的目標，他也很努力地甦醒過來。
雖然聽到不會叫的他痛得唧唧叫，我差點哭了，但是至少他目前撐過來了。
接下來還是危險期，看他的恢復力決定他最後的生活品質會是如何。
我相信動物是很單純的生命，有著求生本能，也會迴避痛苦，但躲不掉的就會忍耐。
人能表達，也能在思考之後自行取捨：在身體無法恢復的狀況下，你要撐到最後一刻也不想死，還是會選擇放棄掙扎提早解脫求個輕鬆？
我相信動物們沒有想這麼多，也沒辦法選擇要如何終了，所以寵物是人來幫他們選擇。
而生命這個過程不單單是醫療如此簡單，還有金錢開銷和照顧的心力時間付出。
我不知道我替他們做的選擇是好是壞，雖然他們常在我煩惱的一兩天時間內，就以讓所有人錯愕的快速逝去。我認為這是他們的貼心，也是他們的選擇，他們從沒讓我操心太久或花太多時間金錢照顧他們的餘生。
也許有些人覺得羈絆弱了點，但我們彼此都能認可對方就夠了。這樣自然的相處方式，或許是我喜歡飼養野生動物勝於小動物的原因吧？
附註：以獸醫領域的習慣分類法【野生動物】指非犬貓類的脊椎動物寵物，廣義來說甚至包含青蛙、魚類等兩棲和水生動物。
【小動物】特指狗和貓這兩種動物，沒錯，小動物就是只有包含這兩種動物，其他是分在另外類別，所以帶寵物看醫生不要跑錯診所科別喔！
剩下的也只能交給上天了，他打了場硬仗。身體能不能好好撐下來還是未知。也許減輕了這塊病痛負擔，另一個地方又開始發作變得更惡化。
生命總是充滿未知，而在自然的法則面前我們總是渺小而無力。
所以我只能祈求，希望他能好好的，若已經無法恢復健康原樣了，那只希望他能舒服快樂。
※照片裡不是這次事件的主角，他是已經過世的我以前的一隻寵物娃娃魚-深淵。希望淵淵能在另一個世界幫忙集氣，分享一些娃娃魚特有的超強再生力給住院觀察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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